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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爱你胜过一切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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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GGAD]湎水之花 架空西方史乱炖同人 (2)飞光却褪

·这一章巨长,我枯了

·可能是最后一章

·如果不是最后一章咱们就BE吧

·传销格上线

·开学快乐

"One sad voice has its nest among the rings of years, It sings to my in night ——`I loved you.'"

“ 一个忧郁的声音依傍着如烟往事,在夜里歌吟——‘我爱你。’”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泰戈尔《飞鸟集》

Gellert在国王陛下柔软温暖的床铺上醒来时,新月尚高悬于青天。厚重的床帏只掀起Albus的那一侧,而Albus半倚着床柱,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的中指——那里本有一枚戒指。

Gellert欺过去,亲吻Albus的腹侧,将国王的手指一一扣在手间,低声问:“睡不着?”

Gellert手里的手指蜷了蜷:“嗯。”

“躺一会吧。也许就能睡着了。”

Albus竟然真的听从他躺下了。Gellert抱着Alubs被夜风吹冷的身躯,没有注意到那一寸未移的视线。他满足地叹了口气,吻一吻Albus的耳廓:“我要走了。”

Albus像没睡醒似的,迷茫地问:“你要走?去哪里?”

沉沉的笑声从抵着Albus的、赤裸火热的胸膛传来:“回我自己的寝宫啊,陛下。”

“哦。”

Gellert起身,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晨衣要穿。

“那是我的。”Albus闷声说。

Gellert笑了笑:“没关系。”

Albus又不说话了,事实上真的没关系:王国对公国皇帝亲自到访的使团给出了最高的待遇,Gellert的衣食住行皆是参照国王标准,这件衬衣上没有国王纹饰,只是格外华丽罢了,确实是可以换穿的。

这个行为本就带着奇特的暧昧,又因为Gellert的待遇是Albus授意的而带有仿佛纵容的默许,如果不是发生在微妙叵测的今天,简直就是完美的调情。

Gellert穿戴完毕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高床深帐里那个薄薄的起伏,突然好像失忆了,想要冲动地讨一个没有欲望的晚安吻。

鬼使神差地,他已经绕到了Albus的那一侧。国王朗姆酒般的长发顺着枕头流淌,已经闭上了眼。

Gellert目不转睛地俯下身,忽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额头。

他抬头,看到一串雕成玫瑰花的念珠,尾端扣着小小的银质十字架。

——曾经的Arianna公主,君士坦丁牧首养女的遗物。

国王的睡颜沉静平淡,却在月光下带着没有生气的悲哀,小小的十字架挂在他头顶,像利剑高悬,像泪珠永不能坠落。

Arianna的死是一个永不在正式场合提及的罪过。比起血淋淋的真相,所有人,包括公主的亲兄,都更愿意认为公主因为伤寒而香消玉殒。

修长的躯体裹着黑纱,用以掩盖红色伤口的黑沙,银枝烛台光明芳香,公主阖目而眠,手执石墓上的玫瑰。被上帝遗忘的兄长匆忙取下她缠于手腕的念珠,在无法吞咽的愧难中缺席葬礼和每一次祷告,每一次祭奠;把她的遗物悬于梦境之外,心海最深,却不肯在哪怕是最浑噩的神志不清之际,说他曾是她相依为命的兄长。

Gellert的思绪不可抑制地回到Arianna生前的最后一个夏天,那时Albus被无休止的梦魇折磨,却始终不肯开口吐露一个字的梦境。Arianna总是手持这串念珠念诵《玫瑰经》直至Gellert到来,再把这串据说是牧首亲赐的念珠放在哥哥的枕边才肯离开。

窗外传来莺啼,天要亮了。

门再一次被轻轻地关上后,国王陛下睁开了双眼。床前跌破了一瓶月光,Albus不喜欢拉着窗帘睡觉的习惯十数年如一。

若是当年,他会挽留,不,或者不用挽留,因为Gellert根本就不会离开。

但这只是一个开放床榻的夜晚,他们已没有资格享受任何不含情欲或恨意的亲吻。

数千个夜晚的痛苦与怨恨,就像剧毒般附着在一串精美的念珠上,碰到的人会被刺伤,会痛的无以复加,会无暇回忆往日温情。恨意如铁,将随着时间在伤口里生锈,一遍遍地嘲刺最初的明亮光洁。

人事难追,飞光却褪。

Albus终于睡着了,他做了一个梦。梦里有十数年未敢相逢的Anna,还有廊桥夏日,少年眉眼。

“预言者的噩梦是神明最晦涩的暗示。”Albus靠着一叠枕头,面容苍白而神情疲惫。他拢顺散乱的长发,接过Gellert手里的水喝了一口,皱着眉头对Gellert道:“我不能告诉你。”

金发少年闻言狠狠咬牙:“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混账东西告诉你什么,我只想要你好起来,跟从前一样。”他像一只被挫败的雄狮般懊恼地坐在Albus床上,却小心翼翼地用嘴试了试手边牛奶的温度,才递给Albus。

Albus就着他试温度的那一侧啜饮,看着Gellert笑起来:

“你知道吗Gell,你现在和Anna的猫炸起毛来一模一样。”

Gellert因为他不肯开口气的不轻,虎着脸一言不发。Albus伸出手搂住他的腰,像只驯顺的宠物一般轻轻地摇着,把脸贴在他的肋上,若有若无地蹭,是在撒娇。

顺毛捋的猫咪果然不再炸毛了,Gellert捞起Albus的腰身,就势去咬那奶香的唇瓣。

最后,他还是不死心地把Albus摁在胸口,捏着红发少年的下颌逼问:“你到底梦见了什么?”

Albus亲他的脸颊,以期掩盖眼底的畏惧:“我爱你。”

Gellert似乎很忙,和他亲昵了一会就披着斗篷急匆匆地走了。亲王殿下几乎是刚离开,Arianna就走了进来。

“哥哥。”

“Anna.”Albus笑着拍了拍床边,“过来吧。”

Anna坐下后,迟疑了一会:“南部的学会派人来催了。”

Albus抚摸着中指上Anna送给他的戒指,眼神有些戾气:“还是催我过去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这群人……”Albus头痛地揉了揉额角,愤怒又无奈。他作为皇家预言委员会的特别顾问,时不时地会到外省交流,但大多是他自己要求去的。唯有南部,那里是王储的羽翼所在,多次邀请他前去,想来也知安的不是什么好心。

Gellert也这样想,甚至因为这个问题在内阁会议上给他的王兄找了很大的不痛快。

如果是平时,这样三番五次地半请半逼,为了安宁去一趟不算什么。但是现在Albus身体状况很糟糕,万一出了事,那不是可以开玩笑的。

Anna踌躇了一瞬,道:“要不……我替你去吧。”

Albus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否决了:“不。不可以。”

“可是他们没见过你,我们长的又很像。”

“不可以,Anna,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。”Albus严肃道,“我们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战争来的,不应该卷进别人的战争里。太危险了。”

“但是……”

“不,Anna,这个问题我们不商量。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那里。”

“可是我们总得去啊。”

Albus沉默了。一会儿后,他突然说:“Anna,帮我请管家先生过来,再拿一份纸笔。”

“哥哥……”

“我去吧。”Albus从容道,“你留在这里会安全很多。”

Albus给Gellert留了张便条,拜托他照顾Anna,又叫人随便收了些东西,就匆匆忙忙地走了。

Anna是绝对不可以去的。他们的母亲曾是希腊最骄傲的美人,是最高贵虔信的东正教徒。Anna六岁时她便去世了,君士坦丁牧首为了表示对她的赞美与尊重,发布敕令收Anna为养女。彼时王国教会的革新派正一手遮天,好不容易死了一个旧教派的王后,哪能容忍象征着旧教派的公主尊贵?而当Aberforth与他被母亲的旧人从游学途中强行召回时,Anna已经被革新的激进派以“巫女”的名义关押多日,就算他们第一时间便救出了Anna,但对于一个不到七岁的小姑娘,这便意味着永不能治愈的伤害。

王国和公国是多年怨侣,有媾和有征战,彼此渗透交织,很多地方早就不分你我。南部有公国新教徒最大的公会,有虎视眈眈恨不得Dumbledore兄妹死在公国好借机兴风作浪的王储,更远的地方还有Aberforth正怒目而视的王国王储等着他们出事,总而言之,南部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龙潭虎穴。

如果自己出事,Gellert一定会把Anna安全地送回Aberforth身边,这是最坏的情况了。但是Aberforth和Anna依然可以作为继承人,等待着为他和母亲报仇的机会。

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小风险的方案呢?

坐在马车上,Albus皱起眉想着Gellert,想起他们像在走钢丝一样的政见不和,想起某个意乱情迷的深夜Gellert的低语。他说,Albus,你难道不是我的爱人吗,你难道不是我的知己吗,为什么你不愿意在王廷拥抱我如同此时?

但这终究只是深夜的低语,白日的Gellert最不清醒地眷恋他宛如少年,又最清醒地杀伐决断仿佛冥主,矛盾的特性时隐时现地由Albus见证,那不过是只有一个答案的虚伪选择,选项是爱或不爱,答案是一生的痛苦。

马车爬上山坡,突然停下了。Albus听到车夫大喊,急忙下车,却见天际火光妖冶,那赫然是行宫的方向。

Albus瞳孔骤缩,朝马车夫大喊:“快回去!”

可是马车夫畏惧地摇了摇头。

Albus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道路尽头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披着斗篷走来,他越走越近,近到看得见随风飘扬的,宛如金子般的发丝,却看不真切脸上似是而非的笑意。

“Gellert!为什么你在这里?Anna呢?”

Gellert走到Albus的面前,面容沉静,眼角却带着狂热:“我来找你。我们一起去救她。”

Albus的头毫无预兆地开始作痛,他忽然想起,他梦到过,冲天的火光,道路尽头走来的少年。梦醒时分的纸牌却告诉他,只有冥王走在道路的尽头。

教会叛徒围攻了行宫,要求当局杀死“王国来的巫女”,以解除南部大省的旱灾。

仿佛历史重演,他带着愤怒与惊惧闯入Anna的房间,一切都像九年前一样,不同的是结局。

少女躺在床上,胸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寝衣与床单,鲜血顺着手臂流淌,浸透了木质的念珠,玫瑰渲染成鲜红。

“我没有办法。”Gellert的声音远在天边,又仿佛近在眼前,“我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杀害了。”

“谁?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问你,谁?!”

Gellert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悲伤,依稀还有歉意:“是谁?……我想,你一定知道。”

“Albus,我知道,你的党派希望你能带去力量,因为他们主张共和,而共和需要士兵。但是你看Anna,你看这些日子以来你所见的,我们所经受的,你还不明白吗?”

“权力生来只能被少数人掌握,一旦权力分散便意味着泛滥,泛滥则意味着危险。是权力选择我们,而非我们选择权力。”

Gellert的手指轻柔地抚过Albus空蒙带泪的脸庞:“我期许你,爱人。我们从未对立。所有的矛盾都是假象,你一直都明白其实我们想要的东西是一样的。想想吧,加冕时你将站在我身旁,整个世界都会承认我们的结合,恶人将被处死,用他们愚昧而狠毒的眼睛祝福我们,祝福你……而我们,将永远,永远在一起。”

他退后一步,张开双手,斗篷在夜风里翻飞。少年的脸上带着蛊惑的微笑:“权力选择你——你将选择我。”

黑暗,无尽的黑暗与沉沦。鲜血与新亡人见证这痛苦的不堪,红发少年慢慢地,慢慢地把手放在爱人的手上,眼角带着泪。

冥王把他拥进怀里,带着得意的微笑:

“我爱你。”

Albus从梦中陡然惊醒。侍女站在他的床前屈膝:“陛下。”

满地阳光。

侍女看着他惊讶地道:“您为什么流泪了?您休息不好吗?”

Albus低着头,疲惫地合上眼:“也许吧。”

已经很多年了,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梦境。他在Anna的祭典之夜击败助他登基的公国皇帝之后,逐渐用祷告的方式封闭了自己的梦境,他永远不想再面对回忆,面对可以预知却无法避免的事情。

“现在是什么时候?”

“接近中午了,陛下。”

“帮我更衣。”

“是。”

Gellert的重新出现让他不得不面对梦,面对他们的关系,面对他心底多年未曾忘记的愚蠢的爱恋,面对仇恨,面对利益。

他曾经咽下石榴籽,现在,春天就要结束了。

·求骂求挑错,我是抖M
·译文依然参照郑振铎版本
·石榴籽是希腊冥后珀尔塞福涅的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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