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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爱你胜过一切”
微博ID飞光赠酒 头像是白猫

五层上下铺的爱恨情仇(1)

丶来自音乐会西一群的集体脑洞,个人沙雕

丶货真价实流水账,假一赔百


五层上下铺的爱恨情仇(1)

解雨臣一进村就看见那幢房子了。

差不多高度的房子里那一幢二层小楼很显眼,因为有个亮晃晃的大窗户。窗户从一楼的位置一直延伸到二楼,隔着老远就会反光,像教堂似的。

解雨臣云淡风轻地收起目光。

——因为那是吴邪的院子。

车停下来了。

解雨臣打开车门撑起伞,往院子里走。吴邪这里他没来过几次,一来吴邪已经差不多金盆洗手,他还没有,老是往福建跑会让人误会;二来花儿爷是北方人,他不习惯气候;三来福建太远了,花儿爷要出远门得提前预约。

就在前天,吴邪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两条消息,一条是这幢奇怪的楼,第二条是文字,“等你来”。

他跟吴邪的联络是没有暗语的,一切全靠多年的闺蜜情,啊不是,默契。所以当他看到这条微信时,第一反应是打开了解家的账本。

很好,资金链运转灵活,拍卖行盘口各处流水还相当可观。他可以放心去找吴邪了。

就像他几年前去杭州找吴邪一样,满满地去,空空地回来。

解雨臣停在门前,敲敲门。

家里没人。

“明天给你拿个钥匙。”

他一回头,吴邪站在院子门口,左手打着伞,右手拎着一条鱼,两棵菜。

解雨臣顿了顿。“我留不了太久。”

“你在北京还能有什么走不开的?你要去挖十三陵了么?”

“十三陵用不上我挖。”解雨臣接过吴邪手上的菜,隐晦道,“有人。”

吴邪笑笑:“行吧。先进来。”

进门后吴邪径直往厨房走。

“晚上蒸鱼吃。”

刚坐下的解雨臣马上直腰:“别做醋鱼。”

杭州口味的醋鱼甜的吓人,吴邪鼻子不行,做出来的尤其可怕。

只见吴邪悠哉悠哉地从厨房里晃出来,拿着一只水壶,两个杯子:“谁给你说我做饭?”

解雨臣狐疑道:“不然呢?”

吴邪给他倒了杯水:“还早。”

六七月份的夏天已经很长了,现在吃晚饭确实还早。窗外依然在下雨,刷刷的雨声混着房檐水的嘀嗒声是很好的白噪音,吴邪开了空调,解雨臣捧着杯子靠在沙发里,一时间有点不想开口问吴邪下一步的计划。

他想先把这杯水喝完。

刚放下水杯,开门的声音响了。解雨臣靠着沙发眯起眼,心想应该是张起灵或者是胖子。

“哟,花儿爷到了,今晚这饭可难伺候了。”

黑瞎子把伞靠在门边朝吴邪走过来:“我还当是哑巴张心疼你才叫我过来做饭的呢。”

吴邪没应他,往解雨臣杯子里又添点水:“我明天去给你配个钥匙吧。”

“钥匙我有,花儿爷跟着我就行,徒弟不用麻烦了。”黑瞎子笑的特别缺心眼。

解雨臣懒得看他,端起水杯喝一口。

黑瞎子不知道从哪薅出根皮筋来把碎头发绑上,走进厨房。

一分钟后。

“我操。”黑瞎子从厨房探出头来,骂了一声,“五个人吃饭你就买两棵菜一条鱼?”

吴邪喝了一口面前的水,道:“我拎不动。晚饭少吃点,养生。”

黑瞎子在斗嘴上领略了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快乐,高兴得甩上了厨房的门。

解雨臣看一眼厨房,把自己窝进沙发里,才看向吴邪。正要开口,突然黑瞎子打开厨房门风似的走出来,路过沙发时卷上了解雨臣。

吴邪看着他:“你干什么。”

“买菜。”

“那带上小花干什么?”

“花儿爷没钥匙,要跟着我才行。”砰地甩上了门。

吴邪看着他出去,笑了笑,起身到储藏室去取了两套被褥。

天可怜见,如果不是客观条件的限制,其实他只想取一套的。

等到黑瞎子和解雨臣买好所谓足够五个人吃的菜,胖子和张起灵都回来了。

解雨臣还想继续问吴邪,但是吴邪没有要讲的意思,可能是当着张起灵不方便,或者吴邪还在做准备。

吴邪的计划是没有缝隙的。他只会在最合适的时间向最合适的人发出指令或者寻求帮助。既然吴邪已经发了那两条微信,说明计划的主动权在他手里,他只要知道吴邪寻求的帮助是什么就行。当然,如果像是当年张家古楼一样的行动,他就必须要知道所有计划,以便在吴邪出意外之后能够保证计划无差别执行。

所以吴邪没说,他可以不急着问。

五个大男人吃饭,如果不喝酒的话是很快的。黑瞎子和胖子正在侃前不久新月饭店拍卖的一件东西,说到天花乱坠的地方想喝口酒,喝了一嘴白水的表情很是精彩。

“我们家已经全面禁烟禁酒了。”吴邪面无表情地告诉解雨臣。

不对,那个表情应该是生无可恋。

至于为什么禁烟禁酒了,某位闷声吃饭的张大爷表示他不知道内情,但是很赞成。

吃饭特别好混时间。等吴邪站起身来收碗的时候,已经八点了。还是在下雨,没人想出去散步。

喝白水已经喝到绝望的胖子站起来决定去买酒。

张起灵很早就退出了饭桌,坐在沙发上看一本线装书。胖子一边小步小步地往门口挪,一边舌灿莲花地跟小哥保证绝对不让吴邪沾一口,沾一口他明天就在家拉起禁烟禁酒的横幅,积极响应国家号召,对吴邪同志的肺部疾病展开法西斯专治。

张起灵没什么表情,但是没有拦他。

胖子松口气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张大爷今天没有严防死守,但是终归是好事,做爷们儿的,谁他妈想在倒斗兄弟喜相逢,提起自己最爱的冥器那档口喝的是一嘴白水啊。

小哥真是善解人意。胖子这么想着,从门边拿起了伞。

“多买一份,我喝。”张起灵突然道。

胖子悚然一震,好像看到禁婆和血尸大滚床单一样缓缓地回过头去。

作为三个人中年龄最大的那一个,小哥的养生是显而易见的。尤其是在得到手机并且跟黑瞎子进行过一系列亲切友好的交流,得知吴邪的身体状况之后,小哥不仅自己养生,还开始以身作则,并且严抓狠打家里的一切不养生行为。

冰箱里常年只有菜蛋肉,可乐是没有的,酒更是想都别想。吃冰淇淋都要跟张起灵打报告,比隔壁大婶家蛀牙的小崽子还惨。开始的时候吴邪偶尔瘾上来了,还跟他打打游击,后来架不住倒斗一哥把功夫全花来整治他,加上男人嘛,对喜欢的人多多少少要惯着一点,不让抽就不抽了呗。

目睹全程的胖子表示,你他妈就是个妻管严,还找借口。

后来胖子慢慢味过来了,其实好像也不是“妻”管严哈。

黑瞎子像个流氓一样咧开腿对着解雨臣,解雨臣专心致志地打着俄罗斯方块看都不看他。待到听见张起灵那一声石破天惊的要求后,黑瞎子来劲儿了,“呸”地把含在嘴里的牙签一吐,站起来就道:“走走走,我跟胖爷一块儿去,哑巴张陪酒一场怎么也得个十几本儿,喝到就是赚到,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!”

张起灵看他一眼,继续低下头去看自己的线装书。

吴邪洗好碗出来,四个大男人只剩了俩。解雨臣和张起灵都是最早退出饭桌的人,各自占据沙发一头,这会儿人走了一半,安静的客厅怎么看怎么不协调。

吴邪知道解雨臣对张起灵有种莫名其妙的提防和忌惮,他觉得两个身手好的大老爷们儿之间有这种感觉很正常。但他不知道的是,这与其说是种雄性本能,不如说是解雨臣作为娘家人的痛心。

解雨臣想,当着张起灵的面你连你的计划都不敢跟老子谈,他哑巴张是什么,玻璃人吗,给你一吓还能吓裂了的那种?而且一看这没出息的劲儿,窗户纸肯定还没捅破呢,怂成这样,这人怎么好意思叫他赶紧跟姓齐的把话说清楚?

义愤填膺的花儿爷忘了,其实他自己也还没把窗户纸捅破呢。

解雨臣决定把吴邪叫过去问问,他叫自己来到底干嘛,不会真的是把自己叫来壮胆的吧。

而这时,两人时灵时不灵的闺蜜默契终于通了,吴邪站起来对他道:“走,去看看睡觉的地方。”

刚走出张起灵的视线范围,解雨臣就开门见山:“你叫我过来干嘛?”

“不干嘛,过来度假啊。”吴邪晃着手里的钥匙。

解雨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。

吴邪抛出了一个他无法回绝的答案:“顺便商量还钱的事儿。”

……解雨臣一时语塞。他肯定是不信的,但是他没办法拒绝这个理由,因为真的过于正当。

“住两天吧,小花。”吴邪走到那幢小楼门口,低下头拿钥匙开门。

“这些年我们都太累了。你和我都应该休息休息了。”

解雨臣一怔。就着门口的灯光,他看见了吴邪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。

吴邪的脸远比他实际的年岁要年轻。说是三十不到,二十七八也有人信。这张年轻的脸却在此时写满了巴丹吉林的黄沙和墨脱的风雪,那一瞬间解雨臣突然觉得吴邪已经很老了。老到他几乎记不起来新月饭店楼梯口偶遇时吴邪打量他的眼神,那种完全带着探究和惊诧,还有不晓世事的年轻人遇到这种情况时都会有的,一点点小尴尬的眼神。

一个人的成长是多么的触目惊心。

于是他听见自己说,好。

好,休息休息。

吴邪推开门的时候解雨臣还是挺惊讶的。他知道吴邪大学学的是建筑,但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宏观方面的,这幢小楼切实地展现了吴邪作为工科男的浪漫设计,很让人眼前一亮。

好吧。其实就是个变相的五层上下铺。解雨臣终于知道为什么两层高的楼只有一个长长的大窗户了。

五层床铺都是靠墙的,靠四段短短的z字型楼梯连起来,很像现在网上的大学生创意公寓,只是要简洁得多。

更好玩的是,睡在上铺的人和睡在下铺的人可以互相看见,这个设计是为了什么,解雨臣心想,小佛爷的归小佛爷,吴邪的归吴邪,翻天覆地的事情干的多了,翻云覆雨的业务其实吴邪相当不熟练啊。

吴邪看他打量,说最上面的的两层楼梯有点问题,上去可能要费点力气。

解雨臣点点头,这个高度没什么困难。

回到客厅,黑瞎子和胖子都回来了,吴邪惊诧地看着坐回桌前的小哥,表情和胖子难分上下。

隔了半天他才迟疑地道:“小哥,你……”

张起灵一本正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江小白,缓缓道:“心情不好。”

简直是槽多无口。

他能有什么心情不好的,没钓上鱼?小鸡给饿死一只?

其实后来,吴邪回想起自己那天的心情是很搞笑的。十年了,他还是恨透了也怕透了张起灵这种“我的世界跟你无关”的态度,好像自己拼了命地去拽,去追他,最后能做的,也永远只是使劲拍自己和他之间的那堵玻璃墙。张起灵轻轻松松就可以画地为牢,他却要咬紧了牙,才能说一句“如果你消失,至少我会发现”。

通俗来说就是闹脾气了。凭什么啊,你凭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跟我讲?你把我当谁?张起灵你他妈到底把我当谁?

吴邪一言不发,走到厨房也拿了个杯子。

还没转身,就被张起灵堵在碗柜前。

“吴邪。”他说,“我喝可以,你喝不行。”

吴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:“心情不好。”径直越过张起灵到桌前坐下了。

胖子今天是憋足了劲儿要跟大黑好好喝上一杯,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忽视小哥阴的能拧出水来的脸色,让吴邪坐下,但是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酒瓶从吴邪面前挪开了。

张起灵紧贴着吴邪的另一边坐下,像饿狼一样盯着他。

吴邪视若无睹,伸长手从黑瞎子面前够了一瓶白的回来就往酒杯里倒。

谁知眼前一闪手里一轻,酒到张起灵手里去了。

张起灵深深地看他一眼,一仰头,干了。

吴邪再倒,他再喝。三四瓶白的下肚,张起灵的脸色还是苍白,眼神却愈发深邃。

三个人就看这俩年纪加起来接近两百岁的人赌气,看的胸闷。

“哟,这不成。今儿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,哑巴张加上小佛爷,陪酒的钱我可付不起。”

黑瞎子不动声色地把张起灵手上的酒杯一夺,顺势一拍他手:“行了啊你俩。”

潜台词是对张起灵说快发大招,不然到嘴的又要跑了。

嗨,你说这,锯了嘴的葫芦和大龄处男,确实难搞。大黑顺势瞟一眼那边的解雨臣,心想老子居然还有心情想别人屋里的破事,说得好像自己家里搞的有多好似的。话说吴邪这回可不能露馅了吧,养徒千日用徒一时,要是徒弟把他初一十五的师娘整跑了,那老子才真的是年度苦逼。

说时迟那时快,在吴邪站起身的那一瞬,张起灵一把拉住他的手,道:“吴邪。”

影帝张技能全开,眼角眉梢一下子就塞满了小小的委屈:“别走。”

要是有解说,这下就可以噼里啪啦说开了。吴小佛爷怒气值清零,血条清空,哑巴张选手一招KO,取得成就“成功脱单”。

后来吴邪想,可能他和张起灵的爱情就是这样的。他是一三十大几的爷们儿,张起灵有大海一样诡谲难测的一生。他们共同之处也许只有满身的伤痕和心里仅剩的火光,那火光对于他来说是兄弟家人张起灵,对于张起灵来说也许只有胖子和吴邪。吴邪曾经犹豫过是否真要把他拽回俗世,他也会舍不得自己走后张起灵再茕茕余生,但是现在他突然想明白了。

在这个问题上张起灵和他想的是一样的:他们都想要一回头,就看到彼此在身边。

这就足够了。

余下的不必过问。

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。暗潮汹涌由雪山峭壁,亡者幽冥来见证;地面之上的部分就像一棵高大的树,风雨吹来时合拢枝叶,别的时间岁月静好,绿叶间斑斑点点的金阳。

他和张起灵之间,早就已经连告白都不需要了。

吴邪想着自己的纠结有点着恼,他不信这个闷油瓶子没看出来,非得逼他走到这一步,蔫坏蔫坏的。

不过,从此以后,他就可以牵着他的手了。

“得,我算是整明白了,咱家这是古墓派爱情故事,天真你从今以后改口管小哥叫姑姑吧!”

一语毕,连边上歪着玩手机的解雨臣也笑了,黑瞎子歪着头去看他,觉得解当家的真是绝了,笑都笑得那么好看。

成。

不就是古墓派爱情故事吗,我也搞一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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